第32章 護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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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朝陽二十八年的人生裏，第一次因為打架鬥毆，進了派出所。
民警同志一看是兩個姑娘，細皮嫩肉的，怎麽看著也不像是打架鬥毆的主兒，可酒吧裏被撂倒在地上的男人，又顯然是被揍狠了。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，才知道是個渣男出軌的故事。
內心不禁拍手叫好，渣男就是該揍！可面上，還是維持著十分正經的樣子，“不管怎麽樣，打人都是不對的。你們都是法律工作者，這一點應該比誰都清楚……”
在虛心接受了一番教育之後，她和方舒兩個人，從派出所裏走了出來。
外面已經黑透了，顧朝陽看了眼時間，已經晚上十點多了。再擡眼，她就看到了停在樹下的一輛商務車。
這車，有點眼熟。雖然不是程錦常用的那一輛，但是，她似乎見他開過。
顧朝陽拖著方舒走過去，果然看到了坐在前面的姜宇。姜宇沖她點點頭，算是打過招呼。
車門被打開，顧朝陽還沒準備上車，方舒就鉆了進去。顧朝陽無奈，跟著上了車。
程錦坐在座位上，擡眼看了眼顧朝陽，“能耐了啊，還會打架了。”
？？？
顧朝陽看著車裏坐著的人，有點傻眼。
長發披肩，穿著晴天藍色的袍子，這是剛剛從戲上下來？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？顧朝陽有種自己穿越了的感覺。
正狐疑著，便聽到男人繼續涼颼颼的開口，“打架就算了，居然還上熱搜。”
？？？
程錦看著顧朝陽一頭霧水的樣子，把手機往她身上一扔，“自己看。”
顧朝陽點開微博，一段酒吧打架的小視頻，居然轉發已經過萬了。現在的網友都這麽閑嗎？顧朝陽從頭理了一遍，發現：不是網友閑，是她這次打架選錯了地兒。
天知道，神仙劇組就在隔壁的仿古街取景。
因為程錦之前受傷，《神仙》被迫輕拍，前兩天剛剛覆工，正是熱度高的時候。今晚這場在仿古街取景的戲，其實只有夏瑤的幾個鏡頭，卻還是吸引了一大批粉絲來圍觀。
最開始應該是夏瑤的迷妹來看自家愛豆，剛好在酒吧遇上了她揍趙毅，隨手就錄了下來。配文：#神仙 夏瑤#今天來追瑤瑤，居然碰上了這麽帥氣的小姐姐！給小姐姐筆芯~
而這條視頻會火，主要就是因為，夏瑤轉發了。
顧朝陽掃了一眼下面的評論，幾乎都是給她點讚的，心裏還沒高興夠，便聽到頭頂又傳來那個涼涼的男聲：“你還挺高興？”
“高興呀。”顧朝陽抱著個手機，“你沒看見大家都在誇我麽。”
程錦：“……”
顧朝陽有點得意，擡手就在夏瑤的微博上點了個讚。一個讚點下去，她才回過神來，這是程錦的手機。
“怎麽了。”
“手滑……”顧朝陽趕緊把手機仍在程錦大腿上，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程錦拿起手機，便看到已經有網友在夏瑤的微博下面留言：——哇哇哇，程錦居然點讚了！
——@程錦 已截屏，休想抵賴。
——這是公開秀恩愛了？
——又在炒作！
——只有我覺得，我男神是在給小姐姐點讚嗎？
……
程錦有點無奈。
“怎麽辦？”顧朝陽心虛的看著他，“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？”
“會。”
“……”
顧朝陽斟酌了一下，低聲開口，“不就是個讚麽……”
“恩。”
？？？
她擡頭，就看到程錦收起了之前冷颼颼的樣子，十分好脾氣的看著她，“是挺帥的。”
怕她沒聽懂，程錦伸手摸了摸她的頭，“誇你呢，打得挺帥。”
“哦。”
方舒坐在後面，一口老血憋在心頭，她居然目睹了男神“摸頭殺”現場，顧朝陽啊顧朝陽，你可真是好命！
程錦上上下下看著顧朝陽，看到她好端端的樣子，懸著的心這會兒也終於跌回了肚子裏。天知道，他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，有多擔心她會受傷。
現在看來，他的擔心有點多餘。
“你這身手，都是從哪學來的？”程錦捉過顧朝陽的手，看著她腳上穿著的高跟鞋，她剛才就是穿著這個在打架？
“我爺爺，還有我弟弟。”
他捏者顧朝陽的手指，白白軟軟，“你還有弟弟？”
“當然~”顧朝陽有點小得意，“我弟弟可厲害了，原來是海軍陸戰隊的，有機會介紹給你們認識。”
“好。”
一個“好”字剛出口，就聽到顧朝陽輕嘶了一聲。程錦低頭，在剛剛捏過的地方，又捏了捏，顧朝陽一個沒忍住，拍開程錦的手，揉著被他捏過的手指。
“知道疼了？剛才打架的時候不是還挺威風的。”嘴上雖然在和麽說，程錦卻還是捉過她的手。然後，顧朝陽就看到，程錦對著被她揉紅的地方吹了吹，擡頭問她，“還疼嗎？”
本來不疼的，但看到你這個樣子，就像疼。
“疼……”顧朝陽軟著嗓子說。
“那以後不許再打架了。”
“我沒打架，你沒看到那個視頻麽，全程都是我在吊打對方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
“所以，這個不叫打架，這個叫‘揍’。”
“……”
方舒坐在後面翻了個大白眼，簡直沒眼看。這碗狗糧，她拒絕。
她有點後悔，自己為什麽要坐上這輛車，聽這對男女在這裏膩歪。
程錦現將方舒送回了家。盡管顧朝陽一再要求，讓方舒今晚和她一起住，但還是被方舒拒絕了。電燈泡這種經歷，有一回就夠了，好不好？這個眼力見兒，她還是有的。
送走了方舒，車子調了個頭，往顧朝陽家的方向開。
“你今晚不是有夜戲嗎？拍完了？”
“還沒有。”程錦靠在椅背裏，“還沒開始，我等會兒還要回劇組。”
“要是累的話，就睡一會吧。”顧朝陽看著程錦疲憊的神色，有些心疼，“你身體剛剛恢覆，還是要註意休息的……”
她頓了頓，“今天是我不對，以後不會再這樣了，不會讓你擔心。”
“還算你有點良心。”程錦揉了揉眉心，“那我先瞇一會兒，到了你叫我。”
“好。”
半刻鐘後，車子停在了顧朝陽家樓下。姜宇發現身後沒動靜，回頭看過去，程錦還睡著。他正想開口，卻看到顧朝陽超他比了個手勢。
“噓——”食指放在唇邊，“讓他再睡一會兒。”
姜宇點點頭。
“姜助理，程錦平時都這麽辛苦嗎？”顧朝陽聲音壓得很低，“我看他的樣子，好像很累。”
“主要是因為前段時間錦哥受傷，拍攝被暫停。現在剛剛恢覆拍攝，劇組在趕進度，錦哥今天一整天的戲，看到顧律師的視頻，衣服都沒換就出來了……”
“對不起。”顧朝陽這會兒才有點後悔。覺得自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，盡給家長添麻煩。
“哈哈，其實也沒什麽。”姜宇打著哈哈，“以前錦哥剛剛入圈的時候……”
姜宇的話還沒說，座椅上的人就動了動。程錦皺了皺眉頭，迷糊的睜開眼睛，“到了？”
“恩。”
“怎麽不叫醒我？”他直起身子，整了整身上的衣服，“我送你上去。”
“我又不是小孩子，你趕緊回去吧。”顧朝陽推脫，從車裏鉆了出來。
程錦卻很減持，跟著她下了車。
顧朝陽無奈的沖他笑笑，“只能送到單元門口，聽到了沒有？然後，馬上回去拍戲，早點收工，早點休息。”
看著她故作嚴肅的樣子，程錦勾了勾唇，“知道了，顧律師。”
走到單元門口，顧朝陽低著頭從包裏取門禁卡，身後高大的身影卻靠上來。程錦圈著她，下巴在她頸窩裏蹭了蹭，“不想去拍戲……想和你一起回家……”
委屈巴巴的樣子，像個被人拋棄的小奶狗。
顧朝陽轉過身，笑盈盈的看著他，“那顧律師給你一個愛的鼓勵好不好？”
程錦頓時眼睛亮晶晶。
顧朝陽盯著他看了半分鐘，“你這個樣子，我有點……下不去口……”
程錦在她清澈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樣子，道骨仙風，還是戲裏的裝扮，有點莫名的滑稽。他正了正神色，“那我來……”
作勢就要壓上去。
可話音剛落，身後就響起“嗒嗒”的聲音，在這沈沈的夜色中格外清晰。
顧朝陽連忙推開程錦，將他藏在身後。她太大意了，居然忘記了身邊的這個人是國民男神。這要是被狗仔偷拍到，怕是要惹來更大的麻煩。
然後，隔著一條不算寬的路，顧朝陽看到了樹下的黑色轎車，以及站在轎車旁精神矍鑠的老頭兒。
顧老爺子穿著月白色的真絲唐裝，拄著一柄龍頭拐杖，朝顧朝陽的方向看來，神情十分的嚴肅。
顧朝陽心裏“咯噔”一聲，這芝麻大點兒的事，怎麽就驚動了這位呢。
不是……那剛剛……爺爺，聽到了什麽？又看到了什麽？
感覺身邊人瞬間的僵硬，程錦轉過身，就看到一個健朗的老人走過來，在他面前站定。還沒來得及反應，龍頭拐杖就招呼了上來。
一拐杖落在程錦大腿上，他輕嘶了一聲。這老爺子手勁可夠大的。
“爺爺！”顧朝陽連忙攔住顧老爺子的第二拐杖，“他身上還有傷！”
顧老爺子瞪著程錦，“哼，這是哪來的登徒子！”
程錦：“……”
顧朝陽：“……”
顧朝陽挽上老爺子的胳膊，“不是……他是……是我男朋友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，顧朝陽難得露出了一點女孩子嬌羞的神色。程錦看在眼裏，勾著唇，還沒來得及得意，就聽到老爺子中氣十足的一嗓子：“笑什麽笑！”
程錦：“……”
顧朝陽：“……”
顧朝陽給程錦使了個眼色，程錦立刻會意，正要開口，又被老爺子懟了過來，“小小年紀，就知道眉來眼去！”
程錦：“……”
這老爺子，戰鬥力真強。
“爺爺，他還要忙著回劇組拍戲，衣服都還沒換呢。”顧朝陽挽著老爺子撒嬌，“這事兒，我回頭慢慢給您解釋，今天您就睜只眼閉只眼，繞過他好不好。”
孫女難得撒嬌，老爺子哼哼了兩聲，看樣子是不打算和他計較了。
程錦給老爺子鞠了一躬，“爺爺，我叫程錦。今天實在抱歉。改日，我再登門致歉。”
老爺子拄著拐杖，站得筆挺，極不情願的哼了一聲。顧朝陽沖程錦眨眨眼，程錦這才三步一回頭的，上了車。
送走了程錦，顧朝陽大大松了口氣，挽著老爺子繼續撒嬌，“爺爺，我知道您有話跟我說，咱倆上去慢慢說，好不好？”
“我就不上去了。你給我說說，今天那個視頻是怎麽回事？”
顧家老爺子素來疼愛小輩。打架進局子這事兒，顧朝陽原本是打算瞞著家裏人的，不然讓老爺子知道，一準兒要上火。
現下，顯然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。顧朝陽低著頭，乖乖認錯，“我知道錯了。”
“恩。”顧老爺子一本正經的應了一聲，“知道錯就好。我看視頻裏，你手生得很，過段時間回家裏來，我讓小張陪你練練。”
小張是老爺子的警衛員。
顧老爺子又叮囑了幾句，便打算回去了。
這麽晚，讓老人家折騰這一趟，顧朝陽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，便撒嬌說，她想家了，今晚也要回老宅，跟著顧老爺子上了車。
顧朝陽原本想在車上幫程錦說說好話，可一路上，都沒找到一個何時開口的機會。
老爺子帶著老花鏡，手裏拿著個手機，正在認真看著，顯然沒有想要和顧朝陽說話的意思。
顧朝陽看著她爺爺的樣子，心中不禁嘆息：他威武的爺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，變成了一個網癮老少年？
她偷偷去瞄老爺子的手機，結果看清楚爺爺在看什麽的時候，整個人瞬間都不好了。
老爺子皺著眉，一副研究大學問的樣子。
搜索欄裏赫然寫著一句話：愛的鼓勵是什麽意思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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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心不禁拍手叫好，渣男就是該揍！可面上，還是維持著十分正經的樣子，“不管怎麽樣，打人都是不對的。你們都是法律工作者，這一點應該比誰都清楚……”
在虛心接受了一番教育之後，她和方舒兩個人，從派出所裏走了出來。
外面已經黑透了，顧朝陽看了眼時間，已經晚上十點多了。再擡眼，她就看到了停在樹下的一輛商務車。
這車，有點眼熟。雖然不是程錦常用的那一輛，但是，她似乎見他開過。
顧朝陽拖著方舒走過去，果然看到了坐在前面的姜宇。姜宇沖她點點頭，算是打過招呼。
車門被打開，顧朝陽還沒準備上車，方舒就鉆了進去。顧朝陽無奈，跟著上了車。
程錦坐在座位上，擡眼看了眼顧朝陽，“能耐了啊，還會打架了。”
？？？
顧朝陽看著車裏坐著的人，有點傻眼。
長發披肩，穿著晴天藍色的袍子，這是剛剛從戲上下來？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？顧朝陽有種自己穿越了的感覺。
正狐疑著，便聽到男人繼續涼颼颼的開口，“打架就算了，居然還上熱搜。”
？？？
程錦看著顧朝陽一頭霧水的樣子，把手機往她身上一扔，“自己看。”
顧朝陽點開微博，一段酒吧打架的小視頻，居然轉發已經過萬了。現在的網友都這麽閑嗎？顧朝陽從頭理了一遍，發現：不是網友閑，是她這次打架選錯了地兒。
天知道，神仙劇組就在隔壁的仿古街取景。
因為程錦之前受傷，《神仙》被迫輕拍，前兩天剛剛覆工，正是熱度高的時候。今晚這場在仿古街取景的戲，其實只有夏瑤的幾個鏡頭，卻還是吸引了一大批粉絲來圍觀。
最開始應該是夏瑤的迷妹來看自家愛豆，剛好在酒吧遇上了她揍趙毅，隨手就錄了下來。配文：#神仙 夏瑤#今天來追瑤瑤，居然碰上了這麽帥氣的小姐姐！給小姐姐筆芯~
而這條視頻會火，主要就是因為，夏瑤轉發了。
顧朝陽掃了一眼下面的評論，幾乎都是給她點讚的，心裏還沒高興夠，便聽到頭頂又傳來那個涼涼的男聲：“你還挺高興？”
“高興呀。”顧朝陽抱著個手機，“你沒看見大家都在誇我麽。”
程錦：“……”
顧朝陽有點得意，擡手就在夏瑤的微博上點了個讚。一個讚點下去，她才回過神來，這是程錦的手機。
“怎麽了。”
“手滑……”顧朝陽趕緊把手機仍在程錦大腿上，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程錦拿起手機，便看到已經有網友在夏瑤的微博下面留言：——哇哇哇，程錦居然點讚了！
——@程錦 已截屏，休想抵賴。
——這是公開秀恩愛了？
——又在炒作！
——只有我覺得，我男神是在給小姐姐點讚嗎？
……
程錦有點無奈。
“怎麽辦？”顧朝陽心虛的看著他，“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？”
“會。”
“……”
顧朝陽斟酌了一下，低聲開口，“不就是個讚麽……”
“恩。”
？？？
她擡頭，就看到程錦收起了之前冷颼颼的樣子，十分好脾氣的看著她，“是挺帥的。”
怕她沒聽懂，程錦伸手摸了摸她的頭，“誇你呢，打得挺帥。”
“哦。”
方舒坐在後面，一口老血憋在心頭，她居然目睹了男神“摸頭殺”現場，顧朝陽啊顧朝陽，你可真是好命！
程錦上上下下看著顧朝陽，看到她好端端的樣子，懸著的心這會兒也終於跌回了肚子裏。天知道，他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，有多擔心她會受傷。
現在看來，他的擔心有點多餘。
“你這身手，都是從哪學來的？”程錦捉過顧朝陽的手，看著她腳上穿著的高跟鞋，她剛才就是穿著這個在打架？
“我爺爺，還有我弟弟。”
他捏者顧朝陽的手指，白白軟軟，“你還有弟弟？”
“當然~”顧朝陽有點小得意，“我弟弟可厲害了，原來是海軍陸戰隊的，有機會介紹給你們認識。”
“好。”
一個“好”字剛出口，就聽到顧朝陽輕嘶了一聲。程錦低頭，在剛剛捏過的地方，又捏了捏，顧朝陽一個沒忍住，拍開程錦的手，揉著被他捏過的手指。
“知道疼了？剛才打架的時候不是還挺威風的。”嘴上雖然在和麽說，程錦卻還是捉過她的手。然後，顧朝陽就看到，程錦對著被她揉紅的地方吹了吹，擡頭問她，“還疼嗎？”
本來不疼的，但看到你這個樣子，就像疼。
“疼……”顧朝陽軟著嗓子說。
“那以後不許再打架了。”
“我沒打架，你沒看到那個視頻麽，全程都是我在吊打對方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
“所以，這個不叫打架，這個叫‘揍’。”
“……”
方舒坐在後面翻了個大白眼，簡直沒眼看。這碗狗糧，她拒絕。
她有點後悔，自己為什麽要坐上這輛車，聽這對男女在這裏膩歪。
程錦現將方舒送回了家。盡管顧朝陽一再要求，讓方舒今晚和她一起住，但還是被方舒拒絕了。電燈泡這種經歷，有一回就夠了，好不好？這個眼力見兒，她還是有的。
送走了方舒，車子調了個頭，往顧朝陽家的方向開。
“你今晚不是有夜戲嗎？拍完了？”
“還沒有。”程錦靠在椅背裏，“還沒開始，我等會兒還要回劇組。”
“要是累的話，就睡一會吧。”顧朝陽看著程錦疲憊的神色，有些心疼，“你身體剛剛恢覆，還是要註意休息的……”
她頓了頓，“今天是我不對，以後不會再這樣了，不會讓你擔心。”
“還算你有點良心。”程錦揉了揉眉心，“那我先瞇一會兒，到了你叫我。”
“好。”
半刻鐘後，車子停在了顧朝陽家樓下。姜宇發現身後沒動靜，回頭看過去，程錦還睡著。他正想開口，卻看到顧朝陽超他比了個手勢。
“噓——”食指放在唇邊，“讓他再睡一會兒。”
姜宇點點頭。
“姜助理，程錦平時都這麽辛苦嗎？”顧朝陽聲音壓得很低，“我看他的樣子，好像很累。”
“主要是因為前段時間錦哥受傷，拍攝被暫停。現在剛剛恢覆拍攝，劇組在趕進度，錦哥今天一整天的戲，看到顧律師的視頻，衣服都沒換就出來了……”
“對不起。”顧朝陽這會兒才有點後悔。覺得自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，盡給家長添麻煩。
“哈哈，其實也沒什麽。”姜宇打著哈哈，“以前錦哥剛剛入圈的時候……”
姜宇的話還沒說，座椅上的人就動了動。程錦皺了皺眉頭，迷糊的睜開眼睛，“到了？”
“恩。”
“怎麽不叫醒我？”他直起身子，整了整身上的衣服，“我送你上去。”
“我又不是小孩子，你趕緊回去吧。”顧朝陽推脫，從車裏鉆了出來。
程錦卻很減持，跟著她下了車。
顧朝陽無奈的沖他笑笑，“只能送到單元門口，聽到了沒有？然後，馬上回去拍戲，早點收工，早點休息。”
看著她故作嚴肅的樣子，程錦勾了勾唇，“知道了，顧律師。”
走到單元門口，顧朝陽低著頭從包裏取門禁卡，身後高大的身影卻靠上來。程錦圈著她，下巴在她頸窩裏蹭了蹭，“不想去拍戲……想和你一起回家……”
委屈巴巴的樣子，像個被人拋棄的小奶狗。
顧朝陽轉過身，笑盈盈的看著他，“那顧律師給你一個愛的鼓勵好不好？”
程錦頓時眼睛亮晶晶。
顧朝陽盯著他看了半分鐘，“你這個樣子，我有點……下不去口……”
程錦在她清澈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樣子，道骨仙風，還是戲裏的裝扮，有點莫名的滑稽。他正了正神色，“那我來……”
作勢就要壓上去。
可話音剛落，身後就響起“嗒嗒”的聲音，在這沈沈的夜色中格外清晰。
顧朝陽連忙推開程錦，將他藏在身後。她太大意了，居然忘記了身邊的這個人是國民男神。這要是被狗仔偷拍到，怕是要惹來更大的麻煩。
然後，隔著一條不算寬的路，顧朝陽看到了樹下的黑色轎車，以及站在轎車旁精神矍鑠的老頭兒。
顧老爺子穿著月白色的真絲唐裝，拄著一柄龍頭拐杖，朝顧朝陽的方向看來，神情十分的嚴肅。
顧朝陽心裏“咯噔”一聲，這芝麻大點兒的事，怎麽就驚動了這位呢。
不是……那剛剛……爺爺，聽到了什麽？又看到了什麽？
感覺身邊人瞬間的僵硬，程錦轉過身，就看到一個健朗的老人走過來，在他面前站定。還沒來得及反應，龍頭拐杖就招呼了上來。
一拐杖落在程錦大腿上，他輕嘶了一聲。這老爺子手勁可夠大的。
“爺爺！”顧朝陽連忙攔住顧老爺子的第二拐杖，“他身上還有傷！”
顧老爺子瞪著程錦，“哼，這是哪來的登徒子！”
程錦：“……”
顧朝陽：“……”
顧朝陽挽上老爺子的胳膊，“不是……他是……是我男朋友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，顧朝陽難得露出了一點女孩子嬌羞的神色。程錦看在眼裏，勾著唇，還沒來得及得意，就聽到老爺子中氣十足的一嗓子：“笑什麽笑！”
程錦：“……”
顧朝陽：“……”
顧朝陽給程錦使了個眼色，程錦立刻會意，正要開口，又被老爺子懟了過來，“小小年紀，就知道眉來眼去！”
程錦：“……”
這老爺子，戰鬥力真強。
“爺爺，他還要忙著回劇組拍戲，衣服都還沒換呢。”顧朝陽挽著老爺子撒嬌，“這事兒，我回頭慢慢給您解釋，今天您就睜只眼閉只眼，繞過他好不好。”
孫女難得撒嬌，老爺子哼哼了兩聲，看樣子是不打算和他計較了。
程錦給老爺子鞠了一躬，“爺爺，我叫程錦。今天實在抱歉。改日，我再登門致歉。”
老爺子拄著拐杖，站得筆挺，極不情願的哼了一聲。顧朝陽沖程錦眨眨眼，程錦這才三步一回頭的，上了車。
送走了程錦，顧朝陽大大松了口氣，挽著老爺子繼續撒嬌，“爺爺，我知道您有話跟我說，咱倆上去慢慢說，好不好？”
“我就不上去了。你給我說說，今天那個視頻是怎麽回事？”
顧家老爺子素來疼愛小輩。打架進局子這事兒，顧朝陽原本是打算瞞著家裏人的，不然讓老爺子知道，一準兒要上火。
現下，顯然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。顧朝陽低著頭，乖乖認錯，“我知道錯了。”
“恩。”顧老爺子一本正經的應了一聲，“知道錯就好。我看視頻裏，你手生得很，過段時間回家裏來，我讓小張陪你練練。”
小張是老爺子的警衛員。
顧老爺子又叮囑了幾句，便打算回去了。
這麽晚，讓老人家折騰這一趟，顧朝陽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，便撒嬌說，她想家了，今晚也要回老宅，跟著顧老爺子上了車。
顧朝陽原本想在車上幫程錦說說好話，可一路上，都沒找到一個何時開口的機會。
老爺子帶著老花鏡，手裏拿著個手機，正在認真看著，顯然沒有想要和顧朝陽說話的意思。
顧朝陽看著她爺爺的樣子，心中不禁嘆息：他威武的爺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，變成了一個網癮老少年？
她偷偷去瞄老爺子的手機，結果看清楚爺爺在看什麽的時候，整個人瞬間都不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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